兄有弟攻

隔天Jensen很早就回到家。Jared為此高興得要命，不過Jensen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先進臥室脫鞋掛好西裝外套。Jared聽到一陣走向廚房的沉重腳步聲，接著就傳來冰塊碰撞的敲擊聲，然後才見到Jensen跌跌撞撞的走進臥房，一隻手還往上扶住一個鼓脹的貼緊在頭側的塑膠冰袋。

“所以呢，我理解到，“他腳步踉蹌的走到床邊。 “你無法離開這間房子，對吧？“

“對，的確是這樣沒錯，“Jared鬆了口氣，雖然心中仍充滿疑慮，不過這麼一來至少解除了往後得找藉口天花亂墜一番的麻煩。 “你怎麼知道？“

“今天上班時天花板一盞電燈破掉。“Jensen將頭上那個冰袋往上移開，高到Jared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令人印象深刻的黑眼圈。 “我有點理解守護天使不會讓整座燈管砸在我頭上的。“他推了一下另一隻完好無傷的眼睛，向Jared展示手背上傷痕累累的小割痕。 “日光燈管在我頭上爆炸這件事足以證實這個理論。“

“哦，真是狗屎運，我好抱歉。“那傷痕看起來真的很痛。 “如果當時我在場的話，絕對會阻止這種事情發生的，真的。“

“不必掛心。“Jensen將冰袋移開，對著眼前的虛無空氣擠出一個笑臉來。 “我已經吃下止痛藥，只不過現在沒辦法入睡，因為我的大腦隨時都有可能腫脹起來要了我這條小命。“

（譯註：凡是有可能引起腦震盪現象的頭部外傷，病人在２４小時以內必須每兩小時檢查一次，同時保持清醒狀態，以免陷入昏迷時被誤認為只是睡著而產生致命危險：http://www.fyh.doh.gov.tw/main_sec.php?index=hygiene_detail&id=727&no=&mid=17&pid=17&sid=04　）

“對，”Jared緩緩說道。這種情形似乎沒什麼好笑的。

“所以我想，我們可以看另一部電影。這次不是恐怖片，我今天已經看血看到膩，不管是我的還是其他人的。“

“哦，”Jared說。 “當然好。”

Jensen在他那堆DVD收藏裡翻找好一會功夫以後拉出一片放進DVD播放器裡。影片開始播放時他已經在床上躺好，重新調整好頭上冰袋的位置。

Jared花了比看影片還要久的時間審視Jensen。

“我猜，即使是天使也會喜歡Indiana Jones魔宮傳奇系列電影，“一會之後Jensen如是說道，這話令Jared好奇的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電視。小屏幕上出現了戴了一頂帽子的男人，他正忙著在一條小船的側方將其他傢伙一一打落到水裡去。

“我不太確定我喜歡什麼，“Jared老實回答道。

Jensen咕嚕一聲陷入沉默之中，兩人一起靜靜觀賞起影片──Jensen藉此好保持清醒狀態，Jared則是因為Jensen要他這麼做，最終Jensen在影片進行到一半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所以，嘿，我能問你一些事情嗎？為什麼是我？我的意思是，我是做了什麼好事讓一位守護天使願意待在我家？“

Jared忍不住微笑起來，笑容燦爛溫暖，即使Jensen無法看見，他將額頭靠到抽屜上頭。雖然他看不懂電影情節，但他至少明白這個道理。 “我只是認為你需要我，“他說。 “我看到你，然後...你看起來似乎很寂寞。我的職責應該是讓人們的生活更加充實。這有點像是我的使命。“

“充實？“Jensen冷笑一聲，這麼微小的動作卻讓他痛到整個身體縮成一團，他伸出手指撫摸臉上瘀青腫脹的受傷部位。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從某些浪漫愛情小說偷來的台詞。你應該是個指導我享受高潮迭起經驗的性愛顧問天使，不是嗎？“

“沒錯。“

Jensen將眼神轉到衣櫃正上方的空間。 “對，“他說，語氣輕柔甜美到Jared認為這一定是在止痛藥影響之下神智不清的關係。 “我猜，你一定一直看我自慰什麼的。“

“對啊，“Jared坦白道，抓緊這個Jensen鬆懈心防的大好時機，雖然這很有可能只是因藥物作用下曇花一現的現象。 “我認為，如果你再加上使用那個Chad送的生日禮物的話，整個過程會有更棒的體驗。難道你不覺得只是把它藏在內衣櫃裡是件暴殄天物的行為嗎？“

 。

“哼嗯。“Jensen身體抖了一下，將臉從Jared所在的方向轉了開來。 “那有點...."他扭捏地拉扯著床單，可能是因為想起Jared那長達３０公分的傲人尺寸。 “似乎太大了一點。“

“嘗試看看又不會痛，“Jared再接再厲鼓吹道。

“呃，你見過那玩意沒？“Jensen咯咯笑了起來。 “我認為痛這個字正好就是重點。“

Jared可沒錯過Jensen脖子上出現的紅暈。這正是搓大弟Jared吸引人的地方，他知道──傲人的尺寸加上過人的伸展充實感受，純粹的圓周刺激。他可不是為那些所謂的浪漫心靈饗宴所製造的產物哪。

而Jensen...Jensen渴望他渴望得要命。Jared非常清楚這點，慾望簡直就是寫在他全身上下，Jensen大腿微張的身體語言，當他想到自己藏在內褲櫃裡的Jared，Jared毫無疑問的可以只從Jensen牛仔褲檔下方鼓起的線條就判斷出這點，即使此刻在鎮靜劑的作用之下還是無法阻擋勃起的現象。

Jared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察覺自己的情緒也在失控的邊緣。“但那可是好的痛喔，“他拼命鼓吹。 “只要你使用一些適當的潤滑劑，而不是床頭櫃上那瓶乳液...“

“我有潤滑油，“Jensen呼出一口氣。 “我只是暫時保留起來不用罷了。大概花了我十次不同的嘗試才終於鼓起勇氣買來的。“

“為了搓大弟Jared保留？“Jared滿心期待地緊貼著偷窺孔等待Jensen的回答。

“是啊。或是，你知道，跟某人實際發生關係時使用。“

“真正跟某個實際傢伙性交這種老掉牙的東西往往只是被遠遠高估了，“Jared氣餒的一把坐回原位。 “就，考慮一下我剛剛建議的事吧。“

“你講得好像我可以隨心所欲的把這個念頭拋在腦後一樣，“Jensen說完傻氣地笑了起來。 “電視上開始播放Harrison Ford拿皮鞭抽人那幕了？現在我不但頭昏腦脹，而且還性致勃勃了起來。“他嗤鼻道。 “然後，我還正對著一個無形的聲音談論起自慰這個話題。我的生活還真是棒透了。“

“搓大弟Jared保證更可以讓你的生活百分之兩百棒得要命，“Jared又拼命吹噓起來。 “包裝盒上就明確寫出這點。“

“沒看，“Jensen咕噥道。他迅速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當中，此刻正不斷揉搓在那隻毫髮無傷的眼睛上面。 “光用肉眼就可以看出這點了好不好。“

“那現在去看看啊。“出了抽屜的安全範圍以後將會很難再開口說話，但如果他能夠吸引Jensen更加接近使用他的話，這一切的冒險行動都值得了。 “也許不像你記憶中那麼大。“

“嗯嗯。“Jensen轉頭愣愣地望著Jared所在的抽屜很長一段時間以後才把腿移往床緣。Jared看著他動作遲緩地慢慢走向自己，蹣跚的步伐一步步的朝抽屜的方向靠了過來，緊接著刺眼的光線一下子在他頭頂上亮了起來，Jensen那雙朦朧混沌卻不減好奇的眼睛出現在上方。

“沒有耶，“Jensen低語道，Jared驚喜萬分的察覺到Jensen此刻正用手指圍攏在他身上。 “還是這麼一個嚇人的龐然大物。但也許...“他聳聳肩。 “如果我是在止痛藥的作用之下。也許就不會感覺那麼疼了吧。“

Jared緊抿起嘴唇，當他再次開口回答的時候，雙唇幾乎沒有移動。 “你想感受這箇中滋味。不過，得等明天了。“他想要Jensen使用自己，但是，如果Jensen真的達到高潮的話，他會立刻陷入昏迷狀態，然後他的大腦就會腫脹到足以喪命的後果，Jared將永遠無法告訴他，他是個多麼棒的人。 “留待明天再續好了。“

“嗯。也許你說得對。“Jensen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回抽屜裡，在轉身回床上看電視時沒有完全關好抽屜。

“想再看下一片嗎？“Jensen問道，轉頭遠離螢幕上那令人頭暈的快速滾動的片尾字幕。

Jared從抽屜上緣偷窺過去，“當然。”

他看著Jensen換片以後重新爬回床上，將自己塞進捲成像繭一般的毛毯棉被堆中。Jared真希望自己也能加入那樣舒適的環境裡去，但光是能在他受傷時守護著他就應該已足夠了。

他在接下來的漫長夜裡每隔一小時就會叫醒Jensen一次，就像是Jensen吩咐他這麼做似的，當Jensen第二天早上離去時，Jared這才安心的進入夢鄉。

****

Jensen第二天並沒有使用Jared，第三天也沒有。對此最詭異的轉折點是，這件事情不再令Jared像先前那樣的沮喪。也許Jensen在性事方面並沒有使用他，但Jensen現在似乎已經接受Jared也是他生活裡的一部分，每當他一走進家門的第一件事就是與他交談。

有一天，Jensen帶了一把吉走進臥室。他喜歡在客廳彈奏──Jared知道這點是因為他曾透過牆壁聽見音樂聲，但今天Jensen卻把吉他帶到臥室在床上坐定，只見他先把視線投到腳下電子吉他的腳傳聲器，然後開始調整音量以及琴弦鬆緊度。 “幫我一個忙好嗎？“他嘴裡銜住那片吉他琴弦撥片問道。

Jared將視線從那張嘴巴移看，轉看向Jensen此時正忙碌地調整音調的手指上頭。 “當然好。”

“你懂音樂嗎？“

“完全不懂，”Jared誠實以對。

Jensen大笑。 “好吧，嗯。當你聽到很爛的音樂時應該還是可以辨別出來，我猜，所以你可以幫我聽一下這個前奏，然後告訴我你的意見嗎？“

Jared立刻同意，看著Jensen將電子器暫時關閉。Jensen開始撥弄琴弦，手指熟練地在吉他握柄上變換指法，隨著手指每一次的移動傳出不同的音調。 “你覺得如何？“結束時Jensen立刻詢問道。

“旋律很美，“Jared說，“但聽起來不像是一首歌。“

Jensen咧嘴一笑。 “這還不算一首完整歌曲。只是其中的一小段旋律。我還沒辦法決定該在G和A小調之間插入什麼旋律，“他說著又隨意撥弄了幾小節。 “也許F大調？“他將手指按在握把上彈奏出這個和弦，然後再重新移動到他先前所提到的什麼介於G和A小調之間的旋律。

“好爛，“Jared咕嚕地說出實話，Jensen聞言作了個鬼臉。 “是啊，還真是蠻爛的。也許該改為E小調。“琴聲再起，這一次新的和弦加入前兩段，然後Jensen的臉龐整個亮了起來。 “就是這個。“他開始認真地撥弄琴弦彈奏起來，Jared忍不住從抽屜頂端偷看過去，和旋已結合成一首完整的歌曲。

“站在第六街的角落，企圖釋懷心中的痛，“Jensen唱了起來，豐富的聲音震撼了Jared。這跟Jared隔著牆壁欣賞有著全然不同的感受。 “試著整晚在妳身旁做對的事，Annette...妳儘管結婚去吧，這將會成為我倆之間的秘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只除了在這間夜店裡聽我唱歌的人。我不想讓妳難過，只是，暗地裡我還是私心如此期盼，如果說我對妳已沒有非份之想，那麼，我就是在說謊了，我是在說謊，如果說我對妳已經沒有任何奢望...“

（譯註：designs on　you 也就是這篇文章的標題，是個雙關語，既有＂量身打造＂也有為對方做了性愛計畫之意：http://in.answers.yahoo.com/question/index?qid=20080920094002AAEuMEF　）

音樂結束之後，Jared發現自己的嘴巴已經不由自主地延伸成一個大大的笑容。 “Annette是誰？“他問道，伸手將臉上的笑容搓掉，因為，也許他的嘴巴露出笑容，但他身體的其餘部分只有嫉妒之意。 “你之前從來也不曾提過任何有關這位Annette的事情。而且，你可是同志耶！“

Jensen猛眨起眼睛，仍然半帶著笑意凝望著他面前的一片虛無。 “這只是一首歌。一個故事。“

“不是真實的？“

“是真的。或許歌詞裡頭的人物是虛構的，也許不是關於我和這位Annette，但裡面的渴望千真萬確。渴望某個我們無法擁有的人，但還是想鼓起勇氣大膽追求...“Jensen低下頭來。 “也許純屬虛構。但我還是想讓美夢成真，因此才寫下這首歌曲。“

“哦...“Jared認為他能感同身受，雖然這首歌...我不想讓你過於激動，但暗地裡其實我還是如此期盼，如果說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非份之想的話，那我就是在說謊...Jared認為連他自己也會寫下這段話，對Jensen。

“這意味著你渴望某個人，不是嗎？“他追問。 “有你想...量身設計的對象嗎？“

“沒有，”Jensen只是緊盯著自己那隻撥弄琴弦的手， “不完全如此。“

那麼，是否有任何你希望對你產生這種心態的對象？Jared想要如此追問，但他並沒有這麼做。他不認為他想要知道這件事情。 “你能再彈奏一遍嗎，還有更多的旋律嗎？“他只是這麼問道。

“有吧，“Jensen微笑了起來，即使他的眼睛還是沒有離開琴弦。 “這表示你喜歡這首歌？“

“哦，對啊。“那首歌的旋律優美，帶點悲傷的性感意味，Jared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疑慮，在他知道沒有Annette這號人物足以毀滅他自己的人生以後。 “對，它超正點的！“

Jensen呼出一口氣後點了點頭，重新彈奏第一小節之後才又停了下來。 “是啊，“他說，“真的蠻得心應手的。“他咧嘴一笑。 “謝了，老兄。“

“沒問題，“Jared喜炯炯地透過抽屜那個偷窺孔對著Jensen張嘴大笑了起來。他看到Jensen起身打算把吉他拿到另一個房間。 “等一下。“

Jensen停下腳步。 “什麼事？“

“再多彈一點。我喜歡聽。“

Jensen沒說什麼，但當他再度坐下時看起來相當高興。 “我還有了一些正在進行的── “

“彈那首黏黏的，“Jared打斷他，Jensen驚訝的抬起眉毛。

“黏黏的？“

“對啊，有關膠水那首。“

 “哦。”Jensen咯咯笑了起來。“一直在偷聽我喔，對不對？那首歌是我從Mac那裡學來的。她超愛那部他媽的啥Juno鴻孕當頭電影的。“

Jensen開始邊彈邊唱起來，“我緊緊黏住妳...“

（譯註：I'm sticking with you：http://www.youtube.com/watch?v=5AqWfANexg4　）

Jared跟著和合唱起來，挺直身體壓靠在抽屜上。 "...因為我是膠水做的...“

Jensen抬起頭露出一個驚訝無比的表情，Jared趕緊低下頭去。但Jensen開始微笑地繼續下去。 “任何妳可能會做的...“

“我也會跟著做，“Jared怯怯地又跟著唱了起來。Jensen笑了笑，以一種Jared認為是鼓舞的方式點頭致意。

“妳在雨中舉起一輛馬車的話，我也會跟著照做不誤，“兩人開始一起唱歌。 “看見妳高掛在樹上，我會相信是我自己這麼做的...“

當他們唱完整首歌以後，Jensen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Jared也是如此。 “剛剛好酷，等我成名以後，你應該跟我一起去巡迴演出。“

＂當合音天使嗎？＂Jared問道。

“當我巡迴演出的打雜工人，“Jensen大笑了起來，將手中那片薄薄的吉他撥片往Jared聲音所在的方向丟了出去。 “你唱歌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隻垂死的貓。“

“嘿！我是跟你學的耶，“Jared真希望自己也能把撥片撿起如法泡製地回敬到Jensen身上。

“才不是，“Jensen柔聲笑道。當他站起身時還是無法停止笑容，他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轉頭凝視房間空無一人的角落。他張嘴像是想多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轉身離開，一面還對著他自己微笑起來。

不知怎的，Jared感覺自己能夠心會神怡。

就是這樣，你瞧，他暗拊道。我能讓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