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有弟攻

“媽，我知道。不。“Jensen嘆了口氣坐到床上，Jared從抽屜裡偷窺他的動靜時看見他將手機夾在耳朵跟肩膀中間。 “她──不。我不想跟Charlene Lowry約會，媽，我是同性戀。很遺憾妳顯然永遠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我不跟女人約會！Josh可以幫妳生一打孫子，這樣還不夠嗎？去煩他啦。“

接下來停頓了相當久的時間。Jensen揉起額頭，無疑正聆聽他母親的教誨。

“我甚至都還沒３０歲，也不會永遠孤單，媽。好了，我得走了。好，好。對。我也愛妳。再見，“Jensen說完用力關上手機，往後倒在床上。

“你並不孤單，“Jared在來得及阻止自己以前已經衝口說出這句話。

“媽啊！“Jensen猛地彈坐了起來。嘴巴大張的環顧四周。 “誰他媽的在這裡？“

Jared的心臟都快跳出喉頭，驚慌害怕之餘卻也興奮於終於能和Jensen直接對話的事實。當然，一半以上是帶著懼意，Jensen看起來已經一副急需嘴對嘴人工呼吸的驚恐模樣，但就算如此，這可是Jared腦裡早已形成的好幾百萬項求愛大進擊計劃中最成功的時刻。

“呃，“他咧嘴一笑。 “我是個朋友！“

“那為什麼我認不出你的聲音，“Jensen的聲調拔高到一個詭異的高分貝狀態。 “而且，為什麼我看不見你？“他猛地站起身開始四處察看房間裡的動靜。

“因為“。Jared在Jensen越來越靠近自己時皺起眉頭。 “我是隱形人！“

“這是什麼惡作劇錄影現場嗎？Chad，我對老天發誓，如果有人正在錄製節目的話，我就殺了你。“

Jensen一把拉開衣櫃的抽屜，Jared立刻變回原來的玩具形狀，使勁吃奶的力氣將自己的身體保持在最僵硬的狀態。Jensen伸手在內褲堆裡翻攪一通才碰的一聲用力關上，馬不停蹄地移動到下一個抽屜翻箱倒櫃了起來。

Jared總算還有足夠的理智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發出叫痛的聲音，只是默默坐起身來伸手拼命揉搓後腦杓那個撞到抽屜木板的疼痛部位。他很快地就又重新振作精神，不死心的再次蹣跚匍匐前進爬回偷窺孔的附近。

“這不是啥惡作劇錄影節目啦！我發誓，以我身為...嗯，鬼的名譽！“

“你是鬼？“Jensen聞言整個人凍結在房間正中央。他的臉色開始泛白，如果不是早已抹上髮膠的話，滿頭的頭髮大概早已寒毛直豎了起來。 “我被鬼纏身了？“

“有點類似吧，“Jared說。 “但我是個友善的鬼，我發誓。我喜歡你。“

Jensen看起來一點也不相信。 “多久──你在這裡多久了？你一直在偷窺我嗎？“

“噢！對阿！“Jared熱切地回應道。 “我早就想提供你很多有關如何改進手淫品質的建議。此外，我覺得你說自己不會永遠形隻影單的想法真是太正確了。你只是還沒遇見對的人，就是這樣。“

“你一直偷看我自慰，“Jensen面無表情的只是跟著重複一遍。他抬頭望向天花板。 “好了，Chad，現在你可以出來了！我上整人電視了，哈哈，你整到我了！“

（譯註：原文I've been punk'd是模仿美國一個實境整人節目Ｐunk'd主持人對惡作劇的當事者說的u've been punk'd你被整了的台詞，節目製作兼主持人是知名的美國電影明星Ashton Kutcher　：http://en.wikipedia.org/wiki/Punk'd　）

想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回應，Jared抓緊這個大好時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再接再厲解釋道，“我不是Chad。Chad很可怕，我還在試圖搞清楚你怎麼會跟他成為朋友的。“

“他會在你身體裡面生根發芽。你知道，就像是。菌類生長一般，“Jensen咕噥地又低頭查看起床鋪底下。當他站起身時發出了一聲怒吼。 “好吧，所以，要麼這是一場惡作劇，不然就是我快變成神經病了。“

“有可能喔，”Jared必須承認自己實在無法理解Jensen為什麼會總是足不出戶。Jensen很聰明，Jared看得出來這點，因為他隨時隨地都在看書。他還很幽默──他對電視遊戲機裡那些虛擬敵手所說出的話都是相當急智有創意的黃色笑話雙關語，那些字彙甚至連Mike這種自作聰明的傢伙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一定是那個叫啥Matt傢伙的錯。Jared從未嚐過心碎的滋味。但有時他認為自己可以理解箇中滋味，有關Jensen為什麼會如此傷痛的原因。每當Jared看到Jensen，他的心裡總會升起一股酸楚的奇異感受，特別是當他想到自己絕對能讓Jensen感受到除了這種孤單痛苦的滋味之外的美好事物時就會特別惆悵，如果Jensen可以乾脆一點，將他從抽屜裡拿出來使用的話。

“你絕對可以多出去走一走的，“Jared說，“或者嘗試一些新體驗。“

“比如像什麼？“Jensen防衛意是相當明顯。 “打毛衣嗎？“

“不，“Jared也回以調皮的答覆。 “你已經擁有的新體驗。Chad送你的生日禮物啊！“

Jensen一把將他的雙臂高高舉起。 “Chad！你真是個他媽的混蛋！“他邊氣沖沖的跑出房間一邊大喊大叫了起來，砰的一聲把門用力關上。

“所以呢。“Jared往後靠坐在內褲堆裡，對著那如山高讓他想起Gabe的整齊捲起收好的襪子說。 “情形進行得還真是順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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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之後，Jensen又大踏步地跑進臥室。他又開始在房間搜索起來，不但瘋狂地把所有衣櫥裏面的衣物全扯出來之外，連抽屜也不放過，地板上開始出現堆積如山的衣服雜物。只是，除了衣服還有更多的衣服外什麼也沒發現，只見Jensen不死心地又將目標轉到床上，將床單棉被枕頭全掃到地上去。

他拉開內褲抽屜的力道如此之猛，Jared整個人是飛出來的，最後面朝下地摔落到一堆四角內褲上面。

“我真是不明白。“Jensen在他上頭開始像失心瘋地來回踱步起來，一隻手緊緊扯住頭髮。 “如果不是Chad，那會是誰？Aldis？“他大聲囔囔。 “Riley？ Alona？？“他吞嚥了一下。 “MacKenzie？“

沒有任何回應，Jensen身子一頓，頹然倒坐到光禿禿的床墊邊緣。他將頭埋進手裡深吸了一口氣。 “這見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Jared此時深陷在內褲堆中，他大部分的身軀是埋起來的。

“那麼，也許鬼魂並不是形容我自己的最佳方式，“Jared說著從內褲的腿部地方偷看Jensen一眼。 “這更像...我是你的守護天使。“

Jensen環顧四周，像是企圖找出這個謎樣聲音可能的源頭。 “天使不存在現實生活裡，只會出現在荒謬無聊的電視節目中。“

 “好吧，但是，“Jared說，“重點是，我正在看守你。我在你背上。“

Jensen眉頭皺了起來。 “你的意思應該是說你會守護在我背後吧？“

（譯註：got 某人的　back意思就是罩著你／保護你的意思，大Ｊ錯說成　on your back；ｐ）

“對對對。而且，我也想成為你的朋友。我也很孤單，“Jared回答。

“我才不寂寞，“Jensen抗議道。

“你全部的時間都獨自一人度過。“

“我才沒有！我有去上班，還去健身房，有時也會跟三五好友一起出去喝酒。“

“是啊，“Jared咕噥反駁道，“像是，一個月一次吧。“

“我就是喜歡獨處，這樣總行了吧？“Jensen嘆息起來，一隻手蓋住臉龐，但Jared注意到這麼做並沒有因此就遮去滿臉的愁容。

“因為Matt的關係嗎？“

“關Matt啥屁事？“Jensen發飆起來。 “再說，不管如何，如果你是我的守護天使，你為什麼甚至會讓我遇見Matt，蛤？他是個混蛋耶！“

“我當時不在你身邊。但現在我人已在這裡，我將會確保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這些話很自然的就從Jared嘴裡脫口而出，即使全都只是空洞無比的承諾。在他受限在內褲抽屜時他哪能確實幫Jensen篩選男友呢。 “你都是怎麼挑男友的？“

“我，“Jensen發出一聲憤怒的喘息，不過Jared看得出來他會一五一十地回答這個問題。隨著時間的累積，他一天比一天更了解Jensen，他可以從Jensen手指抽搐的動作判斷他離豎白旗投降的時刻不遠。“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討論起這種話題。“

Jensen一把翻到正面，將一隻手臂塞在頭部下方瞪視著天花板，這個他自以為是Jared的所在位置。 “聰明的，“他開始一一敘述起來。 “成熟的，喜歡待在家裡，偶爾外出享受人生。“他的聲音慢慢消逝，直到發出一個很不快樂的反諷笑聲才又重新開口。 “當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也會安分守己、記得把老二乖乖收在褲子裡面的人。“

“你值得這樣的對傢伙，“Jared抬眼定定凝視Jensen。 “你值得最好的對象。只是，你知道我怎麼想的嗎？“

Jensen冷笑一聲，用另一隻手揉揉眼睛。 “什麼？我的守護天使有何高見？“

“你只是需要一點點的自信心。你需要相信自己值得更好的對待方式，以及，你非常值得擁有一個愛你的人，“Jared說到這裡，無比膨湃、慷慨激昂地坐起身，導致圍在他四周的內褲堆形成一頂帳篷的情況。 “你英俊、聰明、有趣，還非常善良。能跟你交往絕對是三生有幸。“

“你聽起來像我媽，“Jensen嘲弄道，但這次他的笑聲聽起來比較真實自然。 “只除了當她這麼說的時候，她還老是不忘順便追問我是否真的確定自己是個永久的、百分之百的同性戀。“他嘆了口氣。 “又不是說我沒有嘗試過。只是，我在酒吧遇見的人很難跟我自己有什麼共通點。至於其他在別的場合認識的人，不是已經有伴就是直男。至於Matt...我原先真的以為他會是我靈魂的另一半。我不知道。“

Jared膽大妄為的站起身，企圖看看躺在床上Jensen此刻的臉部表情。

“也許我應該原諒他到處偷情。他也只是個血肉之軀，不是嗎？“

“我不太清楚身為人類的情況，“Jared說，“但我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任何人跟你在一起時還會想要更多。如果你是我男朋友的話，我絕對不會再去跟其他人發生關係。“

Jensen將手肘一把撐起，臉上露出一絲不安的表情環顧起房間四周。 “你...是暗戀我還是什麼嗎？一個天使般的幽靈迷戀上我。媽呀。“他又搓揉起臉頰。 “我應該把這點加入清單裏；每個我遇到的人不是已經有了另一半，直男，不然就是隱形人，而且還很有可能只是出自於我自己想像中的虛構人物。“

“而且，是個同志，“Jared相當有助益的補充道。 “然後，我也喜歡待在家，所以說，這些絕對都能成為我加分的要素。“

 “我想也是，“Jensen如是回答，但在Jared的觀察裡頭，他覺得Jensen的聲調暗藏了更多的懷疑，超過他的實際感受。只見他又陷入漫長的沉默之中，久到Jared身處的由內褲堆成的帳篷都開始往下崩塌以後，Jensen才終於又坐直身子。

“你喜歡恐怖電影嗎？“

“嗯。我從來沒有看過，所以我不── “

“真的嗎？甚至沒看過電影The Thing突變第三型？“

“沒有。”

“Nightmare on Elm Street半夜鬼上床呢？“

“沒有，我從來沒做過噩夢── “

“我生日時收到這部電影的全套系列。我正打算看第一部，“Jensen說著用手指輕輕扯起床單。 “你可以一起看，如果你想的話。“

“哦，”Jared說，“好啊。對，我想看。“他不想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太心切，深怕自己會因為太過興奮然後又意外的再次自動打開開關，這將會是自從頭一天晚上Jensen睡著以後他們所一起做的第一件事。

Jensen將那部恐怖電影光碟片插入電視底部的插槽以後往後坐躺在床上，將枕頭高高支起撐住身體。電視螢幕太小，從Jared的位置很難看到畫面，實際上坐在地上根本看不見。但這一點都無所謂。Jared可以看見Jensen，光是能夠看著他就已足夠。每當Jensen露出笑容時他也會情不自禁地也跟著微笑起來，尤其是因為當Jensen微笑時眼角都會綻放出可愛的笑紋。他顯然真的很喜歡這部片，有時候甚至會在劇中人物開口前就會先倒背如流地搶先將對白說了出來，當螢幕裡傳來尖叫聲，顯然劇情正進行到什麼暴力恐怖場面時，他的身體還會畏縮得捲成一團；當劇中人物並沒有照他的話做的時候，他還會忘形的從嘴裡喊出噢、快點，或是快他媽的離開啊。這真是...可愛死了。

片尾字幕開始出現在螢幕時Jensen已經睡著，Jared的心情是數週以來最滿足的一刻。Jensen還是沒有使用他，但他已經開始跟自己說話，因此，即便Jared現在還是上不了他的床，沒辦法跟Jensen滾床單，他還是認為這種情形已經算是某種程度上的進展。絕對比其他玩具還受益更多，這點讓他有種自己是否太過自私的想法，認為這樣的進展仍嫌不夠。

Jared知道自己在這世上的功用，他是個性玩具，他是為了能帶給人們肉體上的快感才製造出來的物品。他也的確希望能讓Jensen享受到飄飄欲仙的美好感受，但他意識到情勢已經發展到遠遠超越這點。他不想只成為Jensen最愛的玩具而已，他想成為Jensen一切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