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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決定讓他回家。最近的城鎮是Billings,他們載他去當地的機場搭飛機。一路護送他直到公寓門口,他的房東早已等在那裡。顯然他的公寓被視為犯罪現場之類的──他不清楚也不在乎。唯一重要的是,他仍擁有公寓租約,也沒積欠任何房租。 

 

他們留下一個相關的文件資料夾,上頭載滿當地協助單位支援小組以及3個預訂好的下周心理治療行程。他們親切地捏了捏他的胳臂,給了他一隻隨時都歡迎撥打的電話號碼,日夜皆可,並再次詢問他是否真的沒有任何他們可以幫忙撥打的親友。他告訴他們,再一次的,沒有。他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他只在意他們啥時才能快快離去,不必再跟這些人瞎攪和。

 

等大門終於關上,Jensen立刻癱倒在地,背部緊貼住密閉的門扉。再次獨自一人了,這一次卻更糟,因為,如今他已嘗到不必獨活的滋味。他伸手拿起擱在一旁的背包,再次翻找一番:換洗衣物還有那架沒了記憶卡的相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沒什麼足以提醒他曾發生過的事。

 

當他們把所有的物品放在他面前,詢問是否歸他所有,其中是否有所遺漏的時候,他只簡短搖了個頭。他的電腦、過去這幾個月來拍的所有相片、多年來日積月累的辛苦結晶全蕩然無存,但他仍給了個否定的答案,什麼也沒丟失,眼前那些東西就是他全部所有。

 

他因那群棄他而去的人在臨走前拿走他的電腦而有點痛恨起他們來。他可以明白為什麼,也能完全理解。你怎能在身為一個受創的綁架受害者卻同時擁有一台最新進電腦以及一臺裡頭裝滿捕捉到你燦爛笑靨影像的相機呢。更難圓謊的,就是何以當他在這段被綁期間,被關在不見天日的暗室之中,相機的記憶卡裡卻還能出現上千張木屋外大自然的美麗景色?不,他能明白,話雖如此,他還是為此痛恨不已。那些畫面是他唯一僅有的珍藏,而今卻消失不見,再過幾個月,等他終於能重新面對過去那種──在這一切發生之前──枯燥乏味的生活步調之後,這些人事物將能逐漸復記憶,他就可以忘懷,忘掉被看見的,是真實存在的滋味。

 

在他漫漫30年歲月中的過去那4個月,Jensen Ackles曾經存在,從今以後,他必須重新找回什麼叫無形的感覺。

 

 

 

 

 

原來,一旦你真正開始藏到箇中滋味之後,停止存在是這麼一件他媽的困難的事情。

 

又一個120天的光陰慢慢消逝,Jensen開始只想尖叫逃跑。問題是,要怎麼樣才能逃離自己。他幾乎沒踏出公寓大門一步,幹麻還要費勁出門呢,外界所有的一切景物只會讓他觸景傷情,只會再次提醒他,曾經,在他的生命中,有這麼一段短暫的時刻,有人的眼裡曾有他的身影存在,有人曾與他交談,有人曾喜愛過他,而今,再也沒有人看見他。

 

他常常揣測,想知道Jared是否曾想過他。當他躺在床上,手指一路向下撫慰到自己的臀部,緊閉雙眼用力地壓下,幻想那是Jared的手,這樣的方式的確起了作用,即使只能維持幾秒鐘的時間。

 

但隨後,當他再次睜開眼簾,天花板上並沒有那種閣樓式特有的木柱椽子,而Jared並不在身邊。

 

然後,有一天,他的信箱裡出現了一封明信片。背面完全空白,只在正面填了他的住址。明信片上的風景是一座被一望無際的藍色加勒比海圍繞的鬱蔥綠色小島,右下角有一行呈現水流狀的白色印刷字體,告訴他看到的是個名為Guana的小島。

 

這很容易查到,他沒有費神買新電腦,只是火速前往圖書館得知所需的資訊。Guana島是座小型的位處英屬維爾京群島的私人島嶼,最近才剛由原業主出售給一位匿名買家。

 

他當下就做出決定。返家後立即打包對他而言深具意義的物品,將公寓鑰匙裝進信封袋,裡頭夾帶一張告知房東退租的通知書。他多付了一個月的租金表示謝意,在離去前順手投擲到房東的信箱中。

 

花了整整6個小時的航程飛達Beef島、轉搭一小段的計程車抵達港口以後,接下來就只是如何找人載他出海前往那個私人小島的問題。

 

時隔Jensen踏出公寓大門正好13個小時,離接獲那封明信片24小時之後,他正式踏上Guana小島的陸地。

 

一開始他並沒有真正發現什麼,他視而不見眼前那片清澈見底的綠松石般湛藍海水,或是圍繞在他周遭綿延好幾公里的大自然綠蔭景象。他只忙著將視線專注地投在那棟隔著短短幾公尺位落在海灘上的平房,以及那個此刻正躺在木製露天陽台沙發上的高大身影。

 

Jared正伸展著背脊,一樣不可思議地佔用了比應有還要更多的空間,在他的肚子上有一個小小的灰色的長毛球體。當Jensen終於踏上木製地板時他抬起頭來,看見他的時候臉上露出了熟悉的燦爛笑靨。Jensen有點想賞他一拳,或是親吻他,事實上他兩者都想做,但接吻感覺上比較迫切。

 

Jensen越走越近。Jared動作溫柔無比的舉起雙手,將肚子上那顆小毛球遞給他。

 

“我替你找了一隻小貓。”

 

 

 

全文完(算是啦)

 

 

 

 

 

尾聲

 

 

 

 

並不是說他的人生就此產生極大的變化...嗯,好吧,好,當然一定會有改變。獨居在紐約一處環境惡劣的簡陋公寓、只能擁有一份痛恨到極點的卑賤工作,跟如今可以居住在這個私人擁有的加勒比海小島、一整天陽光普照的生活,當然有顯著的差別,如今他可以盡情享受新鮮的熱帶水果,全天候拍攝美麗新世界(是的,這幫人還算有良心的保留那台新電腦以及全部的照片)。以及,Jared。

 

Jared就在他身邊,坦白講,即便是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境外,他也願意居住,只要Jared也在那裡就好。

 

不過他當然沒那麼倒楣,現在他正和Jared以及Jenjen生活在一起。(從今以後,Jared決對不允許再負責幫他們的寵物取名,永遠也不准!)那裡還有Chris、Steve、Chad還有一位他從未有緣見過,外貌身型相當火辣,年紀稍長的名叫Jeff的傢伙。

 

顯然Guana島並非只專屬於Jared。它更像是一個由金盆洗手的盜賊所共同擁有的私人犯罪天堂。

 

但這仍是相當不錯的。島上一起共同生活的人數足夠多到不至於讓Jared感到與世隔絕,與此同時又剛好小到讓Jensen不會產生恐懼感。

 

但是,以上所描述的一切美好事物並不表示Jensen就此完全變了個樣。他並沒有因此而奇蹟式地痊癒,變成平靜、心態平衡穩定的正常人類。他還是那個人格嚴重受損的瑕疵品,仍然只能勉強開口與人交談,然後,他依舊十分厭惡盒裝通心粉奶酪。

 

他仍然原來的Jensen,只不過,現在這個版本的Jensen是存在的。

 

Jared看得見他,眼裡也只有他。Jared會吻他摟著他、愛他,並給予他高潮迭起的──非常非常多的──性愛生活。

 

所以呢,也許,你真的沒辦法逃離你自己,但有時候──如果你真的很幸運,或是心靈真的嚴重受創,端看你選擇用什麼樣的角度來看待這兩者──你還是可以奔向另一個自我。

 

 

 

劇終(真的,這次真的是最尾聲...應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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