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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sen完全不是那種衝鋒陷陣勇者無敵的類型。事實上,他怕東西的只能以族繁不及備載來形容。比方說,像是徹底的環境變化,或是他父母或是姐妹身上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情,他甚至連那種總是會被電視真人秀節目裡拿來當噱頭使用,不但體積龐大,還會嘶嘶作響的蟑螂,Danneel每次都會強迫他得一起收看,但他其實只希望觀賞護士鯊的紀錄片。不過,當他看到那個暴露狂舉起手槍瞄準總統,一副打算開槍的模樣時,他所能想到的──或者根本就是腦筋一片空白,在這樣全憑直覺行事的緊急情況下──就是將身體當武器的飛快撲向那傢伙。
(nursing shark鉸口鯊文字介紹:
http://zh.wikipedia.org/wiki/%E9%89%B8%E5%8F%A3%E9%AF%8A,照片: http://www.flickr.com/photos/mcjawsh/5585833583/  )

說真的,Jensen的個頭其實一點也不小,不過他完全沒上過任何防身術或是拳擊練習,或其他任何一種武術打鬥的經驗。所有足以拿來對抗那個刺客的東西,就只剩下他滿腔熱血的本能反應,當他遵照自己的直覺行事,也就是拿肉身來擋子彈這種有膽無腦的輕率舉動時,基本上只是說明了他其實連一點護身的概念也沒有。還好,總算他的祖先有庇蔭,這種蠢方法居然奏效,在某些程度上發揮了制敵機先的作用,那傢伙毫無防範地在突擊的衝擊力道之下,手中那把手槍往上揚起,將那顆發射出來的子彈完全偏離了原先預定的軌道,最後射到一旁的大樓牆壁,與總統剛好擦身而過,而那個倒楣的暴露狂整個人也因重心不穩,整個人仆倒在人行道上。只是,很不幸地,他倒下來的位置剛好正是Jensen的左手腕。

Jensen只聽到一聲令人牙齦發軟,像某種堅硬物體被狠狠折斷的聲音,接著一陣令人無法忍受的巨大疼痛感朝他全身襲擊而來,讓他忍不住尖聲大叫起來,他痛到甚至完全無法在意Jared此時是否會走過來,然後發現自己就像個娘兒們一樣地尖叫個不停,因為實在是太他媽的痛苦了。接下來,他只知道周圍突然被一群西裝筆挺戴著墨鏡的男子團團圍住,每個人手上的手槍全部對準著他的頭部,警告他不許動。就算Jensen此刻還有這種狗膽,他渾身上下的肌肉也完全喪失了行動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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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謢人員仔細查看他的傷勢,Jensen可以明顯察覺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毫無血色。 “傷勢如何?“Jensen要求道,完全漠視身處的救護車外頭一片混亂的吵雜聲浪, “只是扭傷吧?"

那位女士只是輕柔的對著他微笑。Jensen十分明白那種微笑底下真正的意思。他老是在Sam的臉上看到,當她即將告訴他們一些壞消息時就會出現的笑容,比方說,他們的巧克力牛奶喝完了,或是其他類似的壞消息。 “親愛的,我幾乎可以確定,你的手腕處有骨折現象,“ 她回答道,一邊小心翼翼地將他的手臂放回原處。 “不過,我們還是得送你去醫院接受X光檢查,只是想確認此事。“

Fuck。Jensen這下真的死定了。

“那,我可以只請我自己的家醫檢查嗎?“他慌張無助的開口懇求,試著使出他只保留在於特殊場合下才會施展的小狗眼電波攻勢賤招。 “我的管家應該已經在前來此地接我的路上了,如果我不待在這邊等她的話,她會擔心得要死,而且,我也只想回家。“

只除了其實他的小心眼裡根本就不作此想。他現在一心只希望Sam永遠也不要知道他受傷的事情,這麼一來,她就不會知道自己逃學的行為。因為這是為什麼他會站在教室外頭淋雨的唯一原因,解除了暗殺美國總統的危機只是順帶的斷手之勞。只不過他當然無法把這個事實告訴眼前這位醫護人員。

“瞧,孩子,“ 此時一旁戒護他上救護車的特勤人員開口說道。 “你應該很清楚,你剛剛救了總統一命,對吧?“

“對啊,“ Jensen一臉煩躁的回答道。 “他還好吧?“

“他一切平安。多虧你了,“ 那傢伙興高采烈地說道。 “現在,我們必須依照程序帶你到醫院作詳細檢查。如果你可以把父母和管家的手機號碼告訴我的話,我就可以馬上通知他們發生了什麼狀況。“

Jensen感覺他的心臟就快從他的嘴裡跳出來。這種害怕的情緒雖然沒有像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刺客壓斷自己手腕一樣恐怖,卻已相差無幾。 “可是,你不可以告訴我的父母!我是說,你可以告訴他們任何有關我受傷的事,但絕對不能把我因為畫了那幾根不在碗裡頭的香蕉,難堪到不想去上課,所以乾脆逃學的事情告訴他們!“

也許是這種憂心幢幢的巨大情緒壓力使得Jensen的腦袋瓜完全短路。那個特勤人員滿頭霧水地猛眨著眼睛瞪視他片刻之後,並沒有給他什麼直截了當的答案。相反地,他只是向Jensen要了學生證,然後開始問起有關他父母的相關資料。那位醫護女士則是同情的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腕,然後才轉頭囑咐司機準備上路。

真的。所有這一切,完全只是因為Jensen決定挺身而出,捍衛自己獨立創作權益才引發的慘劇。

 

:::

 

那位幫Jensen檢查傷勢的醫生極力讚揚他,叫他民族英雄。浪得虛名使他有點害怕起來,卻遠不及看見自己的臉──那張丑到爆的學生證照──出現在全國有線無線電視台的各節頭條新聞報導時所感受到的震驚。值得慶幸的是,因為他在這間喬治華盛頓大學醫院已被歸類為非常特別的特別貴賓,他得以獨佔一間高級豪華單人病房,所以,真的沒什麼人聽見他那因為自己一臉蠢像的出現在電視鏡頭上而憤恨地尖聲哀嚎起來的窘況。只除了那十多名駐守在病房門口,草木皆兵的特勤人員還以為發生了什麼離奇命案,立馬持槍賀彈衝進他的房間,異口同聲緊張地再三確認他是真的平安無礙。

 

其實,Jensen潛意識裡其實完全明白,自己這種奮不顧身阻擋了那位企圖行刺總統的怪傢伙這件事上有多重大。但這種真實感受卻要等到事隔很久,很久以後,才真正傳達到他的大腦裡面。

 

他的父母和Sam沒多久就先後飛奔到他的病房,驚慌失措的拚命追問他的狀況。他的媽媽一一列出他身上所有的部位,詢問他還有哪裡受到傷害,他的爸爸只是寵溺地搓揉著他的頭髮,告訴他自己有多麼欣慰Jensen安然無恙。Sam一個箭步上前緊抱住他,完全漠視自己的這個動作碰到他受傷部位時讓他痛得哀哀叫的反應,一邊還不忘大聲斥責他讓自己擔心得要命。就是在這個時刻,他才意識到那位特勤人員果真遵守諾言,完全沒有出賣他翹課的事。也許是因為Jensen救了他老闆一命的關係吧。光是針對這種講義氣的態度,就使他欣然同意花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回答他們詢問的所有有關槍擊事件的相關問題。儘管這些提問無比的愚蠢(那傢伙在開槍之前有沒有說些什麼?難不成他們還期望那喪心病狂的傢伙會先說,"這一槍是為了Margie做的"這種類似電影情節的荒唐行徑嗎?)

 

最後,終於輪到一直等在一旁的姐妹們分頭從兩側擁抱住他。Sandy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淚眼朦朧,這個現象終於說服Jensen,自己的妹妹其實真的不是機器人。Danneel的情緒看起來則沒那麼激動,但她說這只是因為她剛好偷聽到醫院院長正在談論舉行一場新聞發表會的可行性。Jensen差點沒被這個消息嚇到心臟病發作,因為他完全拙於公開演講這類的事情,還好,他的父親向他們保證,這種事至少也得等明天再做打算,在他強烈的要求之下,Jensen才得以苟延殘喘,暫時逃過一劫,讓他有時間可以等身心狀況都恢復到正常狀態,加強心理建設以後,再去面對那種應接不暇的突發狀況。

 

但很顯然地,這項要求並不適合套用在他自己的女兒身上,因為在他還都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Danneel已經將Jensen一把拖進病房裡頭的私人豪豪大浴室,還命令他立即輕解羅衫來場哈啦猛男秀。Jensen當然立即嚴詞加以拒絕,不過Danneel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伸出蓮花指用力捏他,還罵他像個小孩一樣,嘴裡還一邊唸唸有詞的提醒他,他們又不是從沒見過彼此的裸體。

 

"呃," Jensen低聲抗議道。 "那時我們只有3歲耶!"

 

"好啦,"她怨聲載道地用力將他推向那扇裝飾有花朵圖案的淋浴門上。"等你進去以後再叫我。進去啦!"

 

Jensen跌跌撞撞地走進淋浴間,等脫下身上那件醫院院袍以後,才剛大聲呼叫Danneel,就看到她已經飛也似地又閃進浴室,口中又開始叨念他干麻老是穿得一身黑,活像個鬼夜叉似的鬼德性,這種他已經聽到耳朵出油的老詞。"所以,為什麼我得違背自己的意志洗澡?" Jensen諷刺問道,覺得自己得把裹上石膏的手伸出淋浴間外頭好避免淋濕的模樣,就跟個白癡沒兩樣。

 

"你看過自己在電視上的那副死德性沒?" Danneel直言不諱,"我不會再讓你犯同樣的錯誤。"

 

"什麼錯誤?"Jensen大聲地把心裡的OS說出來,順手接過Danneel塞給他的洗髮精。

 

"看起來就像個邋遢鬼," Danneel加重語氣強調。 "說真的,Jen,如果你可以做到一半像我這種程度的努力的話,你真的可以變成型男。記得洗髮精得重複沖洗2次,甜心。"

 

Jensen洗髮前先嗅了一下洗髮精的味道,才安心擠了一大坨抹到頭上去。聞起來有可疑的木瓜水果味。"你根本不清楚只能使用一隻手洗頭髮的痛苦好嗎?稍安勿躁啦。"

 

印有Danneel正記商標的恥笑聲馬上傳到他的耳裡。 "說得好像你頭上有毛一樣咧。我告訴過你N次了,把頭髮留長一點會讓你看起來會更可愛。如果說我只懂得鑽研一件事,那絕對就是101招變身型男大作戰。"

 

Jensen絕對不敢吐她槽。不過,這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等等。爸爸不是說記者會明天才會舉行嗎?"

 

"對啊,"Jensen可以從Danneel的語氣判斷她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但是你必須從現在開始,時時刻刻都把自己打扮起來。你永遠也不知道何時會出現狗仔隊之類的人物潛進這裡,或是從窗戶外頭偷拍什麼的。"

 

"我的門口有一整個特勤部隊 ",Jensen指出。 "我懷疑這種事情有可能會發生。"

 

"相信我。你會感謝我的,當──"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尖銳的敲門聲,接著就聽見他們母親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Jensen,親愛的。有人來探望你。"

 

"狗屎," Jensen聽到Danneel粗魯的低聲罵了這句髒聲。"真該死。我都還沒──"她聽起來一副痛心疾首的語氣,有一個物品掉到地板磁磚上的聲音,然後就聽到她勉強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交代,"記住,你只能穿上我放在這裡幫你準備妥當的衣物,懂嗎?不得抗命。"

 

Jensen只來得及發出一個細小的表示完全不能苟同的鼻音,就聽到他姐姐用力把門帶上的聲音。在歷經千辛萬苦之後,他總算終於完成艱難的洗髮工程,搖搖晃晃的走出淋浴間,赫然發現她居然耍賤招,偷偷地把自己原先的衣服通通拿走,只留下那些她為自己挑選的衣物。Jensen忍不住連聲咒罵起來,但最後還是決定與其穿得像個痞子,也總比光著屁股走出去來得好。他設法將自己往那條已經一年多沒看過的牛仔褲塞──那條在很奇怪的地方有破洞,然後還在臀部縮緊起來的怪褲子──總算設法用一隻手千辛萬苦地的套了上來。接著又幾番掙扎地成功套進那件他姐妹們送他的聖誕毛衣。 Jensen為了Danneel還記得留下一件白色汗衫而心存感激,但如果她留下來的是可以遮住這件毛衣的外套的話,他會更加感動零涕。倒不是說那件毛衣有多難看,只是這種碧綠色調以及過於柔軟的羊毛材質,實在不是他的菜。他又照了一下鏡子,順手抓了抓頭髮,順便把毛衣袖子往上拉到上臂露出石膏以後,這才慢條斯理地走出浴室。

 

一踏進病房內,他赫然發現,眼前那位站在病房中央,正在向自己致意的紳士,居然是當今美國總統,以及站在他身旁正親切地對著自己微笑的第一夫人。這大概是有生以來發生在他身上最離奇,最超脫現實的事情了。

 

"你好,Jensen," 總統親切地向他打招呼,一面伸手來讓他握住。"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但我實在很想親自走一趟,感謝救了我一命的英雄。"

 

Jensen幾乎可以肯定自己在上述感激的言論當中回答了一些什麼話,但也極有可能唯一做的就只是緊緊握住美國總統的手,然後像個傻瓜似地瞠目結舌的站在原地。總統夫人也隨即拉起Jensen的手親切地握了起來,臉上露出的笑容無比燦爛,讓Jensen下意識瞇起眼睛,以一副斜視的怪樣回望著對方,免得被她那兩排潔白牙齒反射出來的強光弄瞎,她邀請他們全家人一起到白宮共進一個適當的感恩晚餐。Jensen很高興他的母親選擇在這個時候接手這場談話,她得體的報告總統夫人,他們全家都很榮幸也欣然接受這個邀約,否則Jensen非常肯定自己在呆若木雞的情況之下所能想到的唯一回答只會是,"你們晚餐會招待起司漢堡嗎?"

 

因為,他最近的壯舉所帶成的現實壓力──以肉身擋子彈──開始真正滲進回到他的意識裡頭。在美國總統親自握住他的手,告訴他,他是多麼了不起的英雄的這一刻開始。

 

Jensen腦裡仍是混沌一片的時候,又看到總統夫人此刻一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來人之後,原本就已經容光煥發的臉居然開始像是插了電的聖誕燈飾一樣大放異彩。"哦,Jared,你終於來了。請容許我們有這個榮幸,為您們介紹犬子,Jared?"

 

然後,總統的兒子,Jared,大踏步走進房內。

 

恰巧也是Jensen上的Farah畫室繪畫課程的同學Jared。火辣無比的Jared,有著一雙榛褐色眼眸的Jared,一頭蓬鬆亂髮的Jared。對他說"靴子超正點"的Ja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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