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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sen不相信這種狀況會因為離開巴士就隨之改變。他需要按部就班的規律生活,清楚自己1天24小時裡所有進行的事。因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會有太多時間去胡思亂想,而這點絕非好事,至少對他來說是如此。如果你能擁有好事去憧憬的話,有一大段獨處的閒暇時間陷入綺想之中可能是種幸福,但當你是像他這種境遇的人,這種情形只是強迫自己得重溫那種種完全不堪回首的噩夢。但決定權已不容置喙; 此刻Jared才是掌控他所有時間的仲裁者,Jensen唯一能奢求的就是自己能挺得住。他的內心一直藏有無數個充滿憤恨、不斷嘗試伸出魔爪企圖找出管道來終結他生命的惡魔,過去這短短的幾天內他已經讓其中一些逃逸出來。但他得設法找到將它們緊鎖在牢籠之中的方法,他就是得如此辦到。

 

Jensen嘆了口氣,開始認命的拿出背包裡的東西。他完全無力改變現狀,只能盡力設法適應,靜觀其變。他先把背包裡少數的幾件衣服拿出來,放到衣櫥最旁邊的架子上,留下一大半空間供Jared使用。

 

接著他再拿出那台少了無線網卡的筆電放到小書桌上。如此一來,背包裡僅剩一樣東西。Jensen其實相當驚訝那些人居然肯讓自己保留它,但說真的,他完全不具威脅性,如果連他自己都看出這點,他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他伸手拿出那個佔據了大部分空間的方形盒子。把空空如也的背包先收到衣櫥裡面,走回床上坐定之後才將其打開,裡面放有他唯一真正視之如命的珍藏。

 

這不是最有名的牌子,但仍眾所周知。當然,它也完全比不上任何那些要求品質的專業攝影師所採用的器材,但已足供他所希望出現在自己作品上所呈現的品質。它當然也不是市面上所費不貲的型號,但這台他此刻正從相機盒裡小心翼翼拿出來的數位相機仍花了他將近一整年的積蓄。

 

這是他與外界聯繫的重要工具,也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Jensen通常在清晨5點完成所有的工作。下班後他會先到一間專門供應早起人們餐點的小咖啡館,外帶一份貝果一杯咖啡,再漫步到中央公園。他總是待在公園裡同一個位置,坐在同一張長椅上吃早餐,接著再拿起相機開始拍攝周遭環境。他就是喜歡這樣的方式──喜歡拍攝相同的人事物。他喜歡觀察不變中之萬變裡蘊藏的一致性。他有數以百計同一位女子的照片,她每天都會沿著相同的路線慢跑,然而──每一張照片裡的倩影都是獨一無二的。她總綁著馬尾,總是一頭棕髮,但髮色會隨著天氣、季節以及光影的變化而產生不同的色調。他是在6年前拍了她的第一張相片,當她還身型臃腫的踩著沉重無比的步履慢跑,每次經過他身邊時呼吸總是急促到幾乎都快喘不過氣來的程度。他最後一張拍她照片時──僅僅短短數天之前──照片裡的她身段窈窕動人、步伐輕盈。她仍是那個頭一天自己所見的同一人,但如今已不可同日而語。Jensen喜歡觀看人們身上所產生的變化,看見他們控制自己和自己生活的方式,最終達到成就自己的目的,因為這能帶給他希望。如果他們能化危機為轉機,那麼,也許總有一天,他也能獲得那怕只是微乎其微改變自己的契機。也許他能學會打開心房的方法,學到如何跟旁人打交道的訣竅,能夠最終成為其中的一份子,不再僅僅只能當個旁觀者。

 

他站起身來,打開通往陽台的那道滑門走到外面去。外頭冷颼颼的空氣讓他猛地打了個哆嗦,他身上只穿了條運動褲和一件薄薄的長袖T恤,寒冬將至,但這裡比起紐約居然還要冷許多。Jensen往下看著那片清澈的湖水,放眼望去皆是無邊無際的高山叢林。他下意識將相機舉至臉部,開始盡情的拍攝起來,進入那神秘的與天地萬物相合同化的忘我境界,除了鏡頭下的景色之外,一切已不存在。

 

當他專注地放大鏡頭拍攝房子側面一個小山丘上的那顆長滿青苔的大樹時,他沒有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沒有注意到Jared已走出陽台,靠到牆上,看著他的動作。都市裡所有的色彩都被污漬渲染而模糊一片,被那些24小時閃爍不停的霓虹燈以及聳入雲霄的建築物遮蔽了自然光線而失了真。但在這裡,每一種顏色都脫穎而出,高聲地提醒他它們的存在,以無數種不同的呈現方式,用萬物歸宗的形態顯示出來。Jensen根本記不起自己曾看過像那片苔蘚上所出現的如此生氣盎然的綠。

 

他是直到一陣沿著他的背脊一路下滑的顫慄感受以及週遭的空氣突然變得溫暖起來時,他這才意識到有人正站在他的身後。他猛轉過頭去,發現自己竟然直接鼻對鼻地與Jared相望。在毫無如此接近對方的心理準備之下,他倏地往後想拉開距離的動作太快太大,讓他一個腳步踉蹌差點摔倒。唯一使他不至於跌跤的原因,正是由於Jared那隻強壯的攥住他腰部的大手一個往上就將他整個人提起,讓他可以重新站穩腳步,他驚魂未定、滿臉通紅的倒靠在那副寬闊的健壯身軀上無法動彈。

 

“小心,Jensen。你還好嗎?我無意嚇唬你。“

 

Jensen點點頭,試圖蠕動身體擺脫Jared扶持的動作,但Jared不願意放手。

 

“放鬆,Jen。我只是想看看你拍的這許多照片。來,讓我看。“

 

他沒向任何人展示過自己的照片──從來也沒有──但現在他極須一些強烈的能讓自己從Jared那隻裹住自己臀部的巨掌分心過來的事情。因此他快快地就將相機轉到螢幕查看的模式,但Jared只是將下巴湊近,然後居然就這麼的靠到他的肩上觀看起來,這讓他雙手不由得微顫起來。Jensen很想跟他解釋,這種姿勢根本無法真正欣賞照片,你得先把這些照片傳輸到電腦,放大到適合的尺寸以後才能清晰地觀看照片。

 

“這真的非常不錯耶,Jensen。你真的很拿手,你知道嗎?“Jensen只是聳聳肩膀,不習慣,或是能夠,欣然接受這樣的讚美。

 

“雖然我真的覺得有比那顆讓你如此全神貫注發揮己長忘我拍攝的被苔蘚覆蓋的枯木更有趣的拍攝主題。比方像是在下我啦。“

 

Jared放開手走到數步之遙的地方,靠到牆上以後伸手往下將他的襯衫微微拉起,露出自己的臀骨線條以及那一身精壯結實的6塊腹肌,直視著Jensen,“現在,告訴我,這沒有比那顆老樹更有意思嗎?來吧,拍我,就讓鏡頭抓住這永垂不朽的脫俗火辣模樣吧。“

 

整個狀況如此滑稽到連Jensen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他搖搖頭,轉身走回屋裡去。

 

“怎麼了?嘿,不是要幫我拍照嗎?Jensen,拍我拍我。“Jared追了進來,”你知道,如果不是我早知道你哈我這身肉體哈得要死的話,我可能會因此嚴重心靈受創喔。我知道,很難接受這種事實。我火辣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某些人還真的招架不住。“

 

Jensen邊猛翻白眼邊走到床旁把相機仔細收到盒子裡去。Jared緊跟著在他身旁坐下,嘴唇還咧成一個大大的笑容。

 

“好吧,那這次就先不要拍我好了。沒關係,我知道不久的將來你就會忍不住拼命搶拍我的照片。我的意思是,到時候還會演變成那種幾乎令人難以忍受的程度,你知道的。我現在就能夠預見那種不堪的狀況:你會像個該死的狗仔追著我跑,然後,我就會像是,“Jen,夠了,我知道我長得如此迷人,但,真是的你一定還有除了只會猛拍我以外的其他事情好做吧“這樣,然後,你就會有,”不,Jared,絕無此事,你這麼帥到爆,就像直視太陽那樣:你知道這會對你不好,就是停不下來。“這樣的反應。真是的,Jen,這種情形很不健康喔。”

 

Jensen充耳不聞的先收好相機之後,才慢條斯理的伸手拿起白板。

 

溫良恭儉讓這種人格特質絕對不是你的強項之一,對吧

 

Jared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謙虛是醜八怪才需要的美德。”

 

是個可怕的人!

 

“我很可愛。你會看到這點的,只要給我一兩個星期的時間,你就會完全傾心於我。“

 

不可能。

 

“你就一直這麼告訴自己好了...Jared從床上站起身,又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順勢拿起白板。 “走吧,我們下樓去,Chris開始煮飯了。"

 

Jensen企圖掙開被Jared緊握住的手,但他只是更用力箍緊。甚至連走到樓下看到站在廚房準備食物的Steve和Chris時還是不肯放開。只見他一派輕鬆的牽著他走到廚房的吧檯,拉出一張高腳凳讓Jensen坐下以後,也跟著坐到旁邊,仍維持著將Jensen的手緊抓在他自己手裡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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